一座有“浮力”的城市
2023-07-19 16:35:50   作者:三胡   来源:普洱杂志    浏览:

如果说建筑是一个城市的骨骼,植被是一个城市的肌理,交通是一个城市的动脉,霓虹线条是一个城市的光泽,那菜市才是一个城市的肺腑,倾听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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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建筑是一个城市的骨骼,植被是一个城市的肌理,交通是一个城市的动脉,霓虹线条是一个城市的光泽,那菜市才是一个城市的肺腑,倾听一个城市,就要深入那些隐匿于阡陌巷道的菜市之中。

王家卫曾以《重庆森林》为自己的电影命名,而现实世界的普洱,城市建筑确乎如同生长在群山环抱、绿树掩映的森林之中,并天然成为它们的一部分。亚热带阔叶林木郁郁葱葱,凤凰花、黄花风铃木、密花胡颓子、肿柄菊、吊竹梅、粽叶芦、藿香蓟……

四时鲜花不败,美不胜收,造就了普洱这座城市五彩斑斓的肌理,而位于思茅区中心地带的“倒生根”细叶榕树,奇特的“一树春秋”景观更似是这片肌理上彩绘的图腾一般,八百年来,见证了世世代代的人们行吟其间,更备受人们呵护。倒生根独木成林,普洱在城市建设进程中,曾有人看中此处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拟打造夜间大排档、烧烤摊,总会有人理智地站出来反对,《普洱》杂志编委成员,作家马青老师,绝版木刻艺术家贺昆、马力等文化界人士,便是保护这位伟岸长者的得力功臣了。

1、来客不拘洒扫迎

正如很难否定“烙印了上帝吻痕”的故乡,马拉加的田野对毕加索开创立体画派的启蒙,你会惊诧于普洱的艺术家们对于“故园”这一领地的坚守方式。

有些游客其实是被古道博刻独特的外观吸引而至的,贺昆早年的经历酷似一位旅居世界的冒险者,年轻时期的北漂生涯,只身漫游伦敦,最后回到普洱创立工作室,他的艺术之路是理想中的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很好地游走于艺术与商业之间。看得出,绝版木刻在贺昆的刀笔之下呈现出大开大阖的热烈。这位版画艺术家非常能侃,善于结交,他的作品用色奔放,带着浓重的都市气息。而古道博刻引人观望不是没有理由的,整个园区架构如同钢铁交织的现代奏鸣曲,硬朗而带着工业气味,其间穿梭的梯级回廊又似脱迹于水墨山水,立体雕塑却赋形于仙鹤、花鸟等类生而有自由之翼的物种,无形中彰显出大环境对于艺术求索的压迫和自我重审道路之艰难。引用贺昆的话:“我想通过这样一个公共艺术空间,让观众介入我的艺术领域,既发现我的存在,也发现他们自己的存在;既启迪他们的审美天性,亦达成作品的价值延伸。”

对于绝版木刻这一艺术门类而言,经由普洱这片沃土的涵养滋润,再度发酵蓬发开来,这就难怪,缄默的艺术品具有世界的语言了。在普洱这片澜沧江畔恍如香草天空下的栖居地,版画艺术萌发蓄势,冲出国境,如同傲放的花蕾面向世界绽开它的姿态,正如,19世纪法国湄公河考察队历经万千险阻,被思茅乍现的桃源风光所惊艳一样,这片土地承载了数代的色彩和篇章将以世界为来宾,舒卷展开,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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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空山灵雨一溪云

在版画家马力老师位于普洱城郊画眉箐的一方四合院内,还没来得及在肚内拟顺采访措辞,各个角落无端涌现的蚊虫,还有诗意,惹得人思绪纷飞。斜日向晚,渐夜幕四合,房舍连同晚灯都是缄默的,但自有它们的言语,空气中弥漫着山野间游走的带雨杉松的湿气,夜沉沉,草虫鸣。

此前,马力曾在思茅机场附近打造了一个叫作“空山”的艺术沙龙,而画眉箐这个地方,更像是为自家人而设,马力本人和圈内的来往不再如前那么频繁了,如果说“空山”是见众生,此地便是见自己。我便问,如若自比古之名士,马老师觉得和谁最似?马力笑指身后一副女儿所做的楹联:“琴弹得不行,箫吹得一般,画画赚钱。”揶揄自己不过寻常人,哪能拟古追今,只是安享退休生活,但求闲适而已。而纵是洒脱豁达如东坡者,对酒当月,仍不忘尘世浮沉。老于林泉之乐,莫不是江湖厌倦的文人仕子心之所向而不惜素履以往的归宿。耐不住我们软磨硬泡,马力起身取琴,抚了一曲《有所思》,静夜之中,恍然一如昨日。

马力老师一生与刀为伴,由一名妇产科医生到一名绝版木刻版画大家,且不说角色转变有多么的违反几何原理,光看他在这一领域的分量,就知道终日操刀者的勇气和拓取精神。月上东山,映浩荡庭院只不过一方听雨之田舍,花月之下,光影浮动,正如当下时代的执笔者们犹疑的落墨,如今自我的表达空间在商业泡沫挤压下渐行逼仄,不过,自我所坚守的那一方净土,应是人力所无法予取予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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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普洱歪传之“城会玩”

无论早市还是晚市,香气四溢的包子铺;砰砰作响的案板;烟火蒸腾的烤摊;总是能在人群摩肩接踵的脚步,呼吸与呼吸的对流,一轮轮讨价还价的攻守据退中,让身在其中的人们找到另一种言语的默契,一种打破陌生的沉默。不管你是写字楼白领、企业高管,还是工地工人,只要来到这里,无非都要归结到壁橱、餐桌;无论你从事教育、医疗、艺术、科研,一旦牵扯的是唇齿、肠胃、肚子的时候,生活,到底还是平等可亲的。而民间疾苦,人情淡薄,多多少少在这讨价还价声中,弥漫的烟火气里化为一种踏实安分的活力,一种让城市人偶尔舒口气的“浮力”。

言归“歪”传,“城会玩”这种插科打诨的词汇用来形容普洱人的慢生活毫不为过,也不违和。除了去山里采野生菌,名目繁多的药根节或百草宴像雨后春笋般地茁壮成长起来。普洱农贸市场的药根街蔚为壮观,各种药根,沿街一溜排开长蛇阵:小红参、小红蒜、鸡翅根、牛劳子根、股冬根、当归、满山香、理肺散、回心草、生藤、重楼、岩参、天冬、天麻等,经过普洱人的巧手妙烹,就魔法般的变成了端午美食。各种药根与鸡、猪蹄、腊肉,混煮一起,便成人间美味。药根不同,功效各异,既有安神、通气、养胃、养肺润肺之功效,也有祛风除湿、舒经活络之用,还可补肝肾、健脾胃。普洱人俗称“换肚肠”。人们通过吃各种药根达到洗肠、清肺、防病治病、驱病散瘴、提高食欲,将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

大概你听说过绘画、音乐有学院派和野路子之别,但养鸡,什么!没错,养鸡——学院派养鸡你没听过吧?这在普洱城外的秀水青山间,变成了超现实。普洱缨花诗语庄园圈地三千余亩为三万多只鸡打造了一条龙式“义务教育”。出普洱城,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盘山公路大概颠簸了不到1个小时,才抵达这个有机鸡生态乐园,入园之前,农场管理人员给我们彻头彻尾地喷了一波消毒液,是防止我们被疫病感染吗?非矣,是怕我们感染到这些蓝天白云、吸风饮露、与世隔绝的生态鸡。

进入山林,可以用大开眼界来形容,何止,简直连耳界、鼻界都要大开。阵阵乐音在林间此起彼伏,一曲悠扬的《南泥湾》在耳畔回响:“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农场主王先生介绍,鸡听音乐也是有讲究的,幼小的听轻音乐,长成的可以考虑下电子舞曲或是硬摇滚,且不同时段切换,让他们不至于审美疲劳。按照鸡群的成长阶段,分别设立幼儿园大中小班、小学、中学、大学,毕业后不用领证直接就上市了(解决就业问题)。

这次的采访任务可说山高路远,我们一行是人困马乏,但身处这片乐土,竟然片刻之间浑然忘我,入耳的音乐,入眼的鸡飞狗跳、入鼻的鸡味,一片欢乐景象让我们如同来了一剂鸡血,精神为之一振。四处放养的鸡群,使得遍地的草丛、枝头、沟坎都有遗落的鸡蛋,但主人家显然顾不上满山遍野去拾取了。据介绍,这些生态鸡主要面向普洱全市销售,省外的量大从优,顺丰不包邮,如果你嘴馋赶得过腿短,最好是实地考察一番,顺带体验一把有“鸡”生活。我给出的暖心小贴士是:戴好口罩。然后除了你的脚印,什么都别留下;除了你的记忆,带走尽量多的鸡。

如今就连向来指向年轻、风尚、前卫、格调的星巴克也开到了普洱,说明二三线城市的休闲一族亦成功博得商界瞩目,诸多文艺界名流不乏在这些城市置业、定居,而这潮流更把大都市甚至海外的文化、思潮引入那些蛰伏已久,亟待跟紧时代大车轮的城镇。“逃离北上广”也许不过是理想之路无坦途的一声慨叹吧,对一个城的爱憎,有时和对一个爱人一般,始于颜值,折于内涵,崩塌于物质,屈服于现实。如果非要对那些厌倦城市生活的朋友介绍普洱这座城市,我会对他们说:重新爱上前男(女)友!可能还会附加上一定量的“浮力”。

原文刊载《普洱》杂志

2018年8月刊

作者|三胡

供图|段兆顺(除署名外)

作者:三胡,图文来源:普洱杂志,经授权爱普茶网转载,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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