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杂志：蜀滇之界，烟火会理
2024-01-05 00:13:08   作者：欧巴非   来源：普洱杂志    浏览：

从昆明出发，沿245国道一路向北，叠山之间，蜿蜒前行。过了皎平渡便可抵达蜀滇之界的金沙江畔，大凉山与乌蒙脉的壮美毫无保留地在眼前摊开，乌东德库区的蓄水让江面变得安静，干热谷地的山风让人想要歇下来，远眺着两岸苍茫的山脊，在大脑里走马灯一般映射出当年马帮驿道和红军过江时蒙太奇般的画面。

过了江，便是蜀地。会理城就安放在几十里开外山水交融、风物一脉的坝子里。地处川滇之交的千年古城，兼具蜀韵滇风，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慵懒。这或许是众多小城默认都会具备的气质，也是吸引外面的人前来安逸的理由。

我们到达古城的时候已是午后，街巷里随处可见喜人的会理石榴，昭告着这个坐标的最显眼IP。

与其他网红古镇不同，踏着青石板路走来的人，绝大部分是穿过城门洞经过石牌坊去菜市场的本地人。夕阳下，熨斗粑的铺子前围满了孩子，街边店铺里抓酥包子稀豆粉油茶腾着热香。钟鼓楼附近拐角的店铺有两家“鸡火丝”，煮熟的饵块丝雪白，撕细的鸡肉丝澄黄，切细的火腿肉丝泛红，掺入香浓的高汤，再撒上一撮青绿的香菜、葱花，微凉的清晨被美食填得热乎和满足。

烟火会理

走过熙攘吵闹的街市，时常可见一布置随意的茶馆。几张老木头桌子，一台旧电视，普通的粗瓷茶杯，泡上日常的茶叶，便成了人们休憩交流的好去处。像双流彭镇的老茶馆一样，或许，这就是马帮络绎之后留在这块土地上的悠哉吧。

船型城池的中心点在钟鼓楼，东西南北四条街，在这里交汇，再分别穿过钟鼓楼的四方城门，延伸出去。不远处就是与之呼应的北城门，两幢老建筑间是会理的中轴线，人力三轮一路响着铃铛驶过，惊醒了沉睡的记忆，老理发馆里寒暄的时候，隔壁连锁咖啡店里又完成了一笔线上交易，厚重的历史和鲜活的当下毫不违和的嵌在一起，呼吸出浓浓的生活气。

最妙的是，人们在街上慢慢地走着，细细地挑着，像回到上个世纪一样，似乎蛮流行讨价还价，为了那一点点嘴上胜利的愉悦，满意的带着战利品欣然离去。

站在北城墙垛口，墙外的繁华和街市的热闹尽收眼底，然这繁华，却恍若隔世般遥远，城墙下那安放在街口的石墩，硬是把车流和喧嚣隔在了古城之外。北门城楼附近的科甲巷也见证了从一百余米长的老巷子里走出的数百位贡生、举人、进士。现存的明清风格的民居院落像是一个个任意门，看到不同氏族大家的延承。

会理最让人心动的是她并非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展品，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扮演花瓶，而是流动着的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一套生活法则，背后则是那经过了千年洗礼的厚重历史和文化韵味。

史料记，这座川南滇北的古城于公元前111年建县，现存的古城区大多为明清建筑。

于是，你可以在明代北城门拱极楼上晒太阳喝茶，听当地人绘声绘色讲1935年皎平渡故事；你可以绕近400年的凌霄楼三匝，看了“文治”又转过去念“武安”；你可以穿东关过西关行北关，唯独不度“南关”。

她是昆明、攀枝花、西昌三个区域中心城市的连接点、交汇地，自古以来就是川西与滇西及南亚商贸往来重地，为古丝绸南路必经要塞。长期以来在会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川风滇俗两种地域文化，两种人文情节，多种民族风情交融互补，和谐演进。

年复一年，春夏秋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会理早就看过了外面的世界，也安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独善其身着留存到现在。

原文刊载《普洱》杂志

2023年10月刊

文|图 欧巴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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